大姐的客廳茶幾旁有兩盆花,一盆是君子蘭,另一盆也是君子蘭。
大姐姓劉,是我學太極拳的領(lǐng)路人。如果沒有大姐,我也許至今還不知道什么是太極。記得,那天我買完菜路過廣場,看到十幾個人隨著音樂在運動。我停住腳步觀看。一位穿著寬松的太極服、慈眉善目的大姐從運動隊伍的后排走過來。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她問我:“你會跳舞嗎?”
“不會。”
“你扭過秧歌嗎?”
“沒扭過?!?/p>
“你都會啥運動???”
“我,我是出來買菜的。我只會跑?!?/p>
“跑?什么跑?”
“我是跑長跑的,跑馬拉松。”
“那正好,你跟我們學太極拳吧!你會跑,腿功好,打太極拳下盤穩(wěn),能出功夫?!?/p>
于是,我開始跟著大姐所在的團隊學習太極拳、太極劍、太極刀、太極扇……
寒來暑往,日久見人心,我和大姐越走越近,我們互相學習,互相關(guān)心,互相愛護,像親姐妹一樣。
有一天,去大姐家串門。一進門,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沁人心脾。尋著花香,我看到了大姐客廳茶幾旁的兩盆盛開的君子蘭花。一大簇花兒,是由許多朵花簇擁在一起的,像一個團結(jié)的集體。花朵的顏色是漸變的,淺黃色的花心兒,逐漸加深,深黃、橘黃,外沿兒接近紅色。君子蘭的葉子是左右對著生長的,直面君子蘭花兒,左右兩側(cè)均勻地各長著七八片長長的寬寬的葉子,葉子呈大扇面形展現(xiàn),上面的條紋非常清晰,墨綠墨綠,郁郁蔥蔥的。最長的葉子大概有三十厘米左右,葉子最寬的地方約有十厘米。葉片中間寬,葉尖稍窄一點兒,但不是很尖的那種葉片,葉尖兒微圓。她的花莖是從十幾片對稱的葉子中間直直地立著的,略微有點扁圓,顏色比葉子稍淺一點兒?;ㄇo頂著花朵,被油綠的葉子托舉著。大姐說,君子蘭的花期只有一個月,花落的時候就會出現(xiàn)綠色像小果子一樣的東西,慢慢會變成紅色,或許是成熟的種子吧。
大姐說,這兩盆君子蘭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她們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多次的長途旅行。
最初,這兩盆花兒是長春的姑姑養(yǎng)的,姑姑視若珍寶。因為姑姑年事已高,決定把這兩盆名貴的寶貝送給擅長養(yǎng)花、又有愛心的大姐珍藏。當時,大姐遠在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她請假專程來長春,和姐夫一起,用大紙殼箱圍在君子蘭花從盆底到花枝的高度,縫制成一個像水桶一樣圓柱形的大紙殼保護桶,外面用大行李袋裝著,把君子蘭背回了齊齊哈爾的家,精心侍弄。
博學的大姐如數(shù)家珍:君子蘭,形似蘭花。“立似美人扇,散如鳳開屏?!彼虮旧硇螒B(tài)優(yōu)雅、花色繁多、觀賞性極強而名揚中外。1984年10月11日,君子蘭被定為長春市市花。
后來,老父親生病。剛剛退休的大姐為了照顧老父親,舉家去了父母家。大姐又從齊齊哈爾把兩盆君子蘭背到了長春市農(nóng)安縣。那時,沒有高鐵,也沒有直達車,反復地換車、候車。搬家時,好多家當都送給鄰居和丟棄了。
再后來,臥床幾年的老父親駕鶴西去。孝順的大姐因為經(jīng)年累月搬動老父親翻身,積勞成疾,雙手筋腱受損,入院撥筋,飽受病痛的折磨……大姐離開家?guī)讉€月,委托鄰居幫忙澆花。
可是,大姐回到家時,發(fā)現(xiàn)兩盆君子蘭葉片發(fā)黃,蔫蔫地,以為是死了。大姐心疼得直流淚。她摸摸花盆里的土,濕濕的。大姐斷定,是水澆多了。翻開土看花的根須,好像還沒死?大姐細心地把根須上的泥巴清理干凈,剪去腐爛變黃的葉片,晾曬了兩天。換了兩盆新的花土,重新把兩株君子蘭栽種到花盆里……
叮鈴鈴……是大姐的電話。
“快來我家啊!”
“怎么了大姐?”
“快來看,君子蘭又開花了……”
快步上樓,奪門而入。啊!經(jīng)歷了生死考驗的君子蘭,翠綠的葉子蓬蓬勃勃地捧出了一大簇清新嬌艷的花朵,在清晨陽光的映照下,是那么的團結(jié)、和諧、精美和曼妙!
眼前的君子蘭歷經(jīng)磨難,姿容如初。大姐脫口而出“岸芷汀蘭,郁郁青青……”(張曉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