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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美國到底為了啥?

2023-04-03 09:48:57 來源:奴隸社會

對于絕大多數(shù)國人來說,移?美國,只是換個地方生活而已,跟“美國夢”毫無關系。

有一種說法,走出國?,就能打開眼界。據我觀察,并非如此。如果一個人對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好奇心,頭腦和心?緊閉,出國只會更加閉塞。以美國為例,很多中國人初來美國,即使語言沒有問題,但是不同族裔之間的文化差異很大,中國移民的交際圈子實際上還是以華人為主。


(相關資料圖)

據統(tǒng)計,美國的華裔只有 540 萬,占美國總人口的 1.6%,屬于名副其實的少數(shù)族裔。這樣,移民美國,交際圈子只能越來越小或者干脆沒了,信息源被切斷,整個人只剩日漸衰老的肉身和日益干癟的靈魂。

以前在國內,不管得意還是失意,至少《新聞聯(lián)播》從未放棄過。報道中,各國人?水深火熱,尤其美國,不是槍擊了就是地震了,看完以后幸福感和優(yōu)越感瞬間爆棚。

現(xiàn)在呢,身在美國,沒有了《新聞聯(lián)播》,美國主流社會每天發(fā)生的大事小情,如果不是特意關注,很難第一時間知曉。若非國內的親友相告,我都不知道美國又“出大事”了。前兩天家族群又有人提醒:美國耳念株菌病毒以驚人的速度傳播,請多加小心。老公盯著手機看了半天,悠悠地來了一句:別說這個病毒我沒聽過,讀這幾個字都有點兒費時間。

即便想要關注美國新聞,多數(shù)華人也是看中文媒體翻譯后的內容。一位朋友創(chuàng)辦的《洛杉磯華人資訊網》就非常準確地捕捉了華人移民的需求,成功網羅了幾十萬長期受眾。

我才來美國不到一年時,回國換簽證,與原先的同事聚會,他們個個伶牙俐齒,各種新鮮網絡詞匯脫口而出,顯得機敏過人,我卻有點兒呆頭呆腦,完全插不上嘴。有一個關系不錯的下屬半開玩笑地說:學姐,你怎么去美國不到一年就慢半拍了呢?

出國后,我還是我,味道一樣的驢火。肉身、靈魂、?相、皮囊、思想,甚至胃口,都沒有變。變了的只有水土,服還是不服?

一、從高空跌落,考驗的是回彈力

不管你在中國有多么?光,來美國后先跌成負值,然后再慢慢從零做起。區(qū)別在于,個人能力超強的回彈力大一些。以前在國內,我和老公好歹還能算個中產,每月?lián)]霍完還小有盈余。出國后就徹底成了時髦的“月光族”,想要揮霍還得靠過去的盈余。

畢竟,在美國作為夾心餅干的中間層,被上下兩層緊緊夾住,騰挪不動。所以,人們都說,在美國要么做無產者靠政府救濟,要么就做高凈值人群,稅后也能財務自由。

以前聽過一個玩笑:等有錢了,豆?jié){買兩碗,吃一碗倒一碗。顯然,貧窮限制了想象力。還有一種說法,財富取決于少數(shù)的大高潮,幸福取決于多次的小高潮。也許,追求無數(shù)的小高潮更現(xiàn)實一點兒。因此,還是遵循孔老夫子的教誨:富而可求,雖執(zhí)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

縱觀世界各地,中國人都在買買買。洛杉磯國際機場化妝品專柜,店員只要看到亞洲女性面孔,開口便是“你好”,如果顧客沒有回應,再來一句“Hello”。畢竟,遇到中國人的概率比遇到其他亞裔的總和還要高。

初來美國的前兩年,少不了去逛奧特萊斯,買買折扣商品,每次去發(fā)現(xiàn)至少一半是華人,這其中不少是專業(yè)代購。有一次去離棕櫚泉不遠的沙漠奧特萊斯,不僅店員講中文,連戶外廣播也是中文,恍惚間我以為回了國。據說,美國本土三大品牌 Coach、MK、Kate 的包包,各種?油保健品以及化妝品,都是國內的暢銷貨。

有一年黑色星期五,美國人直接在洛杉磯城堡奧特萊斯舉牌抗議中國“代購團”。當美國人還在家吃火雞慶祝感恩節(jié),并謀劃著第二天一大早去搶購便宜貨時,中國代購團早已蓄勢待發(fā),感恩節(jié)天黑之前就潛伏在奧特萊斯附近。店?一開,所有熱銷的折扣商品很快就被搶購一空。

這幾年,隨著新一代中國移?涌入美國,連四川餐館都不需要為了迎合老外而多糖少鹽,少麻少辣了,保持原汁原味生意才更火爆。更厲害的是,現(xiàn)在中國人來美國也不需要英文名了,什么 Rose、Lily、Peter 都可以省省了,直接用拼音就可以在美國大行其道。

以前我老公在北京 Oracle 工作時還有個英文名字叫 Leo,現(xiàn)在來了美國反而直接叫“Jinghao”,簡直是蜜汁自信啊。不僅如此,很多老外也被中國的方塊字和字正腔圓的中國話給迷住了,拼命學習中文。我的一個老外朋友就對中文很癡迷,還有一個響亮的中文名兒:史珍香,也不知哪個損友幫忙起的。

另一個很普遍的現(xiàn)象,一些華人移?美國之后,突然間就有了信仰。對此,伊壁鳩魯和?克思如果地下有知,一定會氣得發(fā)瘋。但這里畢竟是在美國,一切皆有可能。

二、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這么憤世嫉俗之后,難道我就白里透紅與眾不同么?錯!我也毫不免俗。那些當初發(fā)誓絕對不干的事兒,正在一件接一件地干著,并且習以為常。

首先,作為中國人,到哪兒必須先買個房子,這樣才算真的安家了。買房子呢,必須得選好學區(qū),有了好學區(qū),才能給孩子提供好的教育環(huán)境。買完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必須得換一個吸力大的抽油煙機和火力猛的爐灶,畢竟,中國胃必須熱油高溫爆炒之后才能得到真正的滿足。

其次,送孩子上各種興趣班,中文、畫畫、體育運動……培養(yǎng)新世紀的國際公?,哪一樣都不能落下。據我這幾年觀察,中國媽媽乃至亞洲媽媽都有一個執(zhí)念,不管孩子有沒有音樂細胞,必須得學一門樂器,而且,選擇哪門樂器也大有學問。

這其中還有一條隱形的鄙視鏈:小提琴、大提琴、鋼琴、長笛……然后才能輪到打鼓和尤克里里,當然也有上來就直接讓孩子學習中國民樂的,比如琵琶、古箏、二胡……這些家長都是先知。

我們住的洛杉磯南灣半島,遠離中國城美?街,微信群里最紅火的當屬幾個廚藝高超的好鄰居,有賣包子的、賣鴨脖子的、賣涼皮的……如果想要吃到地道的家鄉(xiāng)美食,常常需要提前一周預訂。

據說專賣各種中國和日韓零?、美妝產品的“亞米網”,就是因為創(chuàng)始人當年在美國留學,為買一瓶老干媽辣椒醬驅車幾個小時,進而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商業(yè)機會。

網上還說,女性步入中年的一個標志就是烘焙。幸好我家烤箱從我們搬進來以后就壞了,有效地幫我推遲了步入中年的節(jié)奏。

要說來美國最不方便的是什么,我的答案竟然是理發(fā)。來美國之前,我留了幾年短發(fā),好處很明顯,洗頭方便又省水,可是也有麻煩,需要打理。在我看來,女人的短發(fā)如同蘇州園林,想要造型好看,必須定期修剪。

初來美國,不知該上哪兒理發(fā),我就去家附近的韓國理發(fā)店碰碰運氣。盡管我很費力地用我知道的所有英文單詞連比劃帶說了好半天,韓國大姐還是一頭霧水。我急中生智,找出一張國內理完短發(fā)拍的照片,韓國大姐一看,立刻顯示出信心十足的模樣。

緊接著,她拿起一把锃亮的剪刀在我頭上嘁哩喀喳狂剪一通,十分鐘不到,我的前額劉海和耳鬢兩側就徹底完工了。大姐驚人的效率著實讓我心里發(fā)慌。無奈我的面前沒有鏡子,我只能憑著韓國大姐瀟灑的身姿和耳畔呼嘯而過的剪刀聲想象著她過人的手藝。

更讓我震驚的是,剪完前面,大姐直接拿起電動推子,繞著我的后腦勺走了一圈,就把我后面的頭發(fā)全部推完了。前后不過 20 分鐘,大姐便大功告成了。這嫻熟的技藝和驚人的效率,讓李東田老師這種個把小時才能剪一個女發(fā)的著名理發(fā)師情何以堪。

付完 40 美元理發(fā)費和小費,我悻悻地走出韓國理發(fā)店。對了,這價格不含洗頭。一陣微風吹過,殘留的頭發(fā)渣滑過我的臉龐,我知道,必須要找個靠譜的中國理發(fā)師了。

后來,經國內的同學推薦,終于認識一位北京來的手藝極佳的理發(fā)師。從那以后,差不多每個月我都要往返 160 公里去找他理發(fā)。這事兒,國內的朋友們恐怕難以置信。就這樣,我蓄了幾年短發(fā)。直到疫情開始,常去的理發(fā)店被迫暫停營業(yè)。半年以后,我的短發(fā)就自然長成了及肩長發(fā)。

于是,我再也不用每個月驅車兩個多小時去理發(fā)了?,F(xiàn)在,發(fā)不發(fā)型的我也看開了,無非就是多買幾頂帽子。最不可思議的是,疫情三年下來,我自己也成了半個理發(fā)師,老公、兒子和女兒的發(fā)型統(tǒng)一由我料理,現(xiàn)在,“北美sofia老師”就要正式出道了。

好巧不巧,我也認識幾個從國內來的億萬富翁,住在山上的海景房里深居簡出,十分低調。不是裝的,而是真的高調不起來,反正最后大家都得去同一家鋪子吃油條,同一家店里剪頭發(fā)。

三、良好市民 VS 良好公民

華人來美國之后,還有一個可喜的變化,那就是都變好了,變得守法了。首先,因為語言和文化的劣勢,華人移民不懂法,也不敢違法。我周圍接觸過的華人都屬于遵紀守法的良好市民,平日埋頭做事,悄無聲息,絕不鬧事。就算心有怒氣,最多只敢吼吼老婆孩子。即便火氣再大,也不敢公然體罰孩子,一旦被人報警,很可能會面臨災難。

其次,當自身權利受到侵犯,只要不是大事,大部分華人也會選擇忍氣吞聲,畢竟高昂的律師費和漫長的訴訟過程,并不是一場美好的體驗。前段時間,我家一個出租屋就遇到了租客不付租金也不搬走的窘境。無奈之下,求助律師。

一家律所倒是愿意幫忙,每小時收費 300 美金,也算合理,只是需要先交 3600 美金才能開始服務。這 3600 美金的收費,不包含正式出庭,每次出庭加收 900 美金,不保證案子輸贏,更不保證追到欠款。這服務和收費,真是讓人痛上心頭。難怪很多華人家庭,雖然自己不懂法,卻拼命要讓孩子當律師呢,畢竟這收入在美國也是首屈一指啊。

再者,由于不是在開放社會長大,從小沒有培養(yǎng)公民意識,很難參與民主議事,華人移民和子女多數(shù)愿意選擇計算機、工程師、醫(yī)生、會計等靠手藝吃飯的工種,參與公共服務或從政的人少之又少。當然,近幾年也有一些變化,我的一位交大丁學長在移民美國三十多年后,去年成功當選圣蓋博市市長,成為華人參政的典范。

最后,當遇到發(fā)生在別人身上的不公,華人移民更加消極,多數(sh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比如 2020 年震驚美國的“黑命貴”事件,我認識為數(shù)不多的印度朋友,有的帶孩子上街游行,有的在打砸搶之后幫忙清掃街道,而華人朋友參與者寥寥無幾。即便在中文社交媒體上,人們也閉口不提此事,生怕說錯一句話就會惹禍上身。

或許是儒家思想三千年的洗禮,抑或是十年浩劫留下了慘痛記憶,總之,槍打出頭鳥這樣的教誨似乎變成了中國人身上揮之不去的集體印記,即便遠渡重洋到了美國這樣自由的國度,身上的鎖鏈沒了,可心里還套著沉重的枷鎖。

藍天白云綠草地,有機的瓜果蔬菜,美味地道的中餐,各種華人社團文體娛樂歌舞升平,再來個大保健和麻將館,簡直堪稱完美。這么一看,所謂的移?美國,只不過是中國人搬了個家而已,與國際化完全不搭界。也許,這便是大部分中國人的美國夢。而真正的自由,是比愛馬仕鉑金包還要奢侈一萬倍的稀世珍寶,讓人有些望塵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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